清晨五點五十,她會準(zhǔn)時站在單元樓門口系鞋帶,黑色跑鞋的鞋邊沾著上周下雨濺的泥點,是她刻意沒洗的——總覺得帶點生活痕跡的鞋子,跑起來更踏實。六點整,沿江跑道的路燈剛滅,東方的天泛起一層淺橘色,風(fēng)裹著江水的潮氣吹過來,帶著點魚腥味,卻不難聞。她的步頻很穩(wěn),每分鐘160步,剛好能讓呼吸保持在微喘卻不費力的狀態(tài)。跑過第三個路燈時,眼角的余光總會不自覺往岔路口飄——顧言的白T恤,準(zhǔn)會在這時從樹影里鉆出來。他好像永遠穿白T恤,領(lǐng)口洗得有些軟塌,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指尖勾著一個透明塑料袋,里面裝著兩杯熱豆?jié){,杯壁凝著的水珠順著袋角往下滴,在石板路上暈開小小的濕痕。兩人從沒說過早安,卻有了無聲的默契。江曉知道他會落后自己半圈,知道他跑過老柳樹時會放慢腳步,因為那棵樹的枝椏會垂到跑道上；顧言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