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內昏暗的火光下泛著微弱的金屬光澤。 柜臺后，站著陳長生。依舊是那身漿洗發(fā)白的青布短打，袖口挽起，露出干凈的手腕。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目光掃過那三枚銅錢，又落在老商人干裂起皮的嘴唇和眼中混雜著恐懼、渴望與最后一絲希冀的光芒上。 他沒說話，只是轉身，從灶臺上提起那口被煙火熏得烏黑、此刻正嘶嘶冒著白汽的鐵壺。壺嘴傾斜，滾燙的、顏色深褐的茶湯注入一只邊緣有豁口的粗陶碗中，堪堪七分記。濃烈而奇異的苦澀茶香，混合著井水特有的清冽氣息，瞬間在狹小的棚內彌漫開來。 他將茶碗推到柜臺邊緣，手指甚至沒有觸碰碗沿。 老商人如蒙大赦，連忙雙手捧起茶碗。入手滾燙，粗糙的陶壁硌著掌心，但那份實在的溫暖和撲面而來的水汽，卻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他也顧不得燙，也顧不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