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白霜,唯一的光來自頭頂的倒計時屏:00:17:00——紅字跳動,每一次閃爍都像替我心臟起搏。左手沉甸甸,是一把制式脈沖槍,能源匣滿格;右手攥著便簽,紙面被汗濡得發皺:別信任何人,包括寫下這句話的人。字跡是我自己的,連末尾那道慌張的拖鉤都一模一樣。我呼吸,面罩里頓時結霧,這才意識到自己戴著單人負壓頭罩,供氣閥只剩九分鐘。腳下磁吸靴死死扣著地板,可整個艙段卻在旋轉——不是錯覺,舷窗外,火星像被撕成兩半,紅褐大陸在漆黑里一掠而過,再一掠回來,循環往復。軌艙在翻滾,每滾一圈,計時器就掉十七秒。我抬眼,對面舷窗映出我的臉:蒼白、窄長、右眼下方有道新疤。可那又不是我的臉——額角黑漆漆一個洞,血沒有往下流,而是在零重力里凝成滾圓顆粒,像一串紅珍珠繞著頭顱飄浮。尸體穿著與我相同的灰白制服,肩章繡著紅環·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