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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帝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對于質(zhì)疑太女的聲音,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但對于親征必要性的質(zhì)疑,她似乎并不意外,也無意多做解釋。
她緩緩起身,凰袍曳地,威儀自成。
“朕在軍中多年,深知軍心士氣之重。朕親臨北境,非為區(qū)區(qū)黎、常、照莜,乃為昭示天下,凡犯我榮國者,縱千里之外,朕亦必親往討之!此乃國策,不容置疑?!?/p>
她的目光落在太女上官景逸身上。
“景逸?!?/p>
上官景逸上前一步,躬身,“兒臣在。”
“朕將京城、將朝政、將朕的背后的安危,都交予你了。你可能替朕守住這基業(yè),讓朕無后顧之憂?”
靖安帝的聲音沉靜,卻重若千鈞。
上官景逸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迎著所有懷疑的視線,朗聲道,“兒臣雖不才,蒙母凰信重,委以監(jiān)國之任,必竭盡所能,宵衣旰食,恪盡職守。內(nèi),撫百官安萬民;外,協(xié)糧餉穩(wěn)朝綱。若有差池,兒臣愿領重罪!請母凰放心親征,兒臣在京師,靜待母凰凱旋!”
她的聲音清越,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瞬間鎮(zhèn)住了場中不少雜音。
靖安帝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微微頷首。
“好。既如此,眾卿不必再議。即刻起,依命行事。兵部、戶部、工部,全力備戰(zhàn)。朕離京后,一應政務,皆報于太女決斷。”
“陛下!”
“萬萬不可!”
御史臺首先站出來,還有一眾文官。
畢竟她們原本戰(zhàn)隊的主兒沒能上位已經(jīng)夠憋屈的了,如今還要她們一幫子來聽一個毛頭小兒的話,讓她來監(jiān)國,陛下去御駕親征,這也太兒戲了。
“陛下!太女殿下雖天資聰穎,然監(jiān)國理政,非比尋常!殿下年幼,經(jīng)驗不足,恐難當此重任?。 ?/p>
“如今外有戰(zhàn)事,內(nèi)……內(nèi)亦需穩(wěn)定。陛下三思!”
“若朝局有變,殿下如何彈壓?若武國另有詭計,殿下如何應對?”
“還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收回成命!”
質(zhì)疑聲此起彼伏,幾乎淹沒了大殿。
話語間的焦點,赤裸裸地指向了上官景逸的能力不足以在陛下離京時穩(wěn)住局面,甚至暗示可能有人會趁陛下不在、太女年幼而興風作浪。
上官景逸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縮,面色卻依舊平靜。
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有擔憂,有審視,有不屑,更有隱藏的惡意。
她知道,這是她必須獨自面對的驚濤駭浪。
正當群臣又要騷動時,榮陽王上官曦昭忽然出列。
這位年輕一輩的內(nèi)定下一任宗室第一人不過二十年紀,眉眼間卻已凝著遠超年齡的威儀。
“臣以為——”她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卻讓半數(shù)朝臣白了臉色,“陛下親征正可震懾宵小?!?/p>
她目光掃過方才反對最激烈的幾位老臣。
“畢竟……當年武烈帝親征時,朝中也有人說太子年幼國本動搖?!彼室忸D了頓,滿意地看到有人開始擦拭冷汗,“結(jié)果太子監(jiān)國三月,反倒揪出了克扣軍餉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