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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眼前的景象似與前世記憶混在一處。
我仿佛見到被燒成焦土的親人們,聲聲呼喚著我。
“武修,今日我們恩斷義絕!”
“來日九泉之下,我們迎風寨也不會放過你!”
我扭轉(zhuǎn)箭頭朝向自己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劇痛之中,耳邊傳來方淮和武修的急呼:
“雀兒,不要!”再次醒來時,眼前是老爹滿是胡子的臉。
“老天爺,我不會又重生了吧?”
老爹一個腦瓜崩彈過來,我這才徹底清醒。
“傻丫頭胡說八道什么?。∧弥鸭透彝约盒目诓?,你以為你是神仙,死不了嗎?”
嘴上全是埋怨,可老爹給我換藥的手一刻也沒有停歇。
反而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我。
“爹,你們到底……”
正想問,老爹已絮絮叨叨解釋起來。
“前些日子我們收到武修寄來的密信,只有一個字——逃。”
“我們趕緊打包東西下山,二當家說別的山寨都被剿滅,迎風寨一具死尸沒有不像話,干脆就放了把火,燒個干凈得了?!?/p>
原來武修曾送過信回來。
“那他人呢?”
我掙扎著坐起來就想下地。
爹急忙攔住我。
“他還得討伐別的寨子,皇上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但武修這孩子,但凡情有可原的都留了后手,好孩子啊?!?/p>
竟然,是這樣嗎?
休息的時候,我腦海里全是這些天武修的面孔。
就算他感念寨子的恩德,不舍下殺手。
他心里沒我,這場夫妻終究是要走到頭的。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云念款步而入,坐到我的床邊。
“雀兒姐姐,武大哥不舍得我陪他奔波辛苦,讓我留在寨子里歇歇腳。”
她傾身湊近。
“太可惜了,你下手到底太輕,箭只差一寸就刺進心臟,藥石難醫(yī)了?!?/p>
她聲音得意。
冷靜下來的我,卻聽出一絲破綻。
“你是說武修留你歇腳?在這個你看不上的破寨子里?”
“再說你倆要是感情那么深,你何必如此恨我?”
云念面上現(xiàn)出惱羞成怒的神色,哼了一聲。
“嘴硬也沒用,武大哥想要的從來不是你這種野丫頭,等他回來就知道了?!?/p>
山寨兄弟們對武修也是印象頗佳。
都說他雖然是屠夫,但從來不虐殺動物,所作所為僅是為了謀生。
在我們的傾囊相助下,他得到武狀元之名,也放了我們一條生路,也是知恩圖報。
只是恩報了,和我的婚約是不是也……
我心下煩悶。
有心想找方淮打聽打聽,卻四下不見他人影。
后來才知道是武修把他抓了去,一起圍剿寨子了。
“武修說他差一個軍師,不過依老爹看,他是怕方淮留在這兒跟你親近,吃醋了。”
老爹捋著胡須連連點頭。
我卻不像他一樣想。
武修帶走方淮,一定有自己的考慮。
畢竟方淮是進士,多少有幾分才能,誰說一定是為了我呢?
再說他走得匆忙,連個口信都沒留下,我就只能像個望夫石一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