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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昏暗潮濕,火燭閃爍不定,遠(yuǎn)處隱隱有哭聲傳來,更顯得這里如地獄般駭人。
杭州商人白錦堂一身布衣站在牢房里,他的雙手被燒紅的炭灼傷,滿是傷痕。
他忍著疼,卻不肯低頭,仍咬牙挺直的脊梁,穩(wěn)穩(wěn)地站著。
此時已是初冬,牢房里寒意四起。白錦堂的額頭上卻止不住地落汗,他看著牢房里站著的另外兩個人,眼睛里充滿了堅毅。
對方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白員外,你也是堂堂君子,怎地,你就是這般執(zhí)拗,不肯答應(yīng)么?”
白錦堂冷笑道,“尊駕怕是找錯了人,你想讓我做的事,我無論如何也做不來?!?/p>
對方輕輕笑道,“白員外的嘴好硬,也罷。你不肯,自然有別人肯做。只是,怕要委屈了你弟弟和陳御史的妻女了?!?/p>
說著,他又緊了緊懷里的暖手爐,輕聲道,“沙門島那般遠(yuǎn),你都派人照顧著陳御史的妻女,真是有心。只是不知道,那守衛(wèi)是不是肯一直聽你的話。若是讓那母女倆身染重病,或是不小心跌進海里。白員外,你離得這么遠(yuǎn),可怎么辦?”
“還有你弟弟,我聽說,他本事可大得很。只是不知道,若是派出最精銳的江湖高手,再加上皇城禁衛(wèi)軍,你弟弟還有幾條命能與他們拼?”
白錦堂聽對方提到弟弟,眼睛頓時紅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怒得要沖過來,卻又被人死死攔住,“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動他?!?/p>
那人笑了,一指白錦堂,“白員外,說到底,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你說了才算?!?/p>
說著,他回頭示意,隨行的人遞過來一只盤子,上面放著一條白綾。
隨從將盤子放在地上,那人道,“要么,你乖乖聽話,從今以后,我保你全家老小平安無虞。要么,”他一抬下巴,向白錦堂示意地上的白綾,“你用這個把自己了結(jié)了,用你的命,換你弟弟的命吧?!?/p>
白錦堂攥緊了拳頭,緊緊閉著眼睛,眼淚順著臉龐流了下來。他明白,今天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他咬著牙,努力低頭呼吸了幾下,似是讓自己平靜一些。
接著,他撿起白綾,抬頭望向?qū)Ψ綍r,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他一世平安,我便將這條命交與你便是。”
那人哼了一聲,得意笑道,“白員外如此執(zhí)迷不悟,也罷,我便送你早些上路。在天上你也好好瞧瞧,至于你弟弟,只要他肯聽話,我便不動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