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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頁）

什么叫弄死我的親生父母？原來我的親人已經(jīng)被眼前的女人害死了！怒極攻心，我想也沒想，揚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顧念尖叫一聲，向后倒去。幾乎同時，江衍川猛地沖過來，狠狠推了我一把：“顧瑤！你瘋了嗎！”猝不及防，我的腦袋重重撞在桌角。高疊的酒杯塔轟然倒塌，玻璃碎片和酒濺了我一身。我蜷縮在地，肚子傳來劇痛。視線模糊中，我看到江衍川緊張地扶起顧念，小心翼翼檢查她的臉頰，眼神里的心疼和憤怒幾乎要溢出來。他看向我時，只剩下冰冷的厭惡。“不知所謂！”下一刻，我失去意識，眼前一片漆黑。我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意識模糊間，聽到醫(yī)生和護士的對話。“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病人還沒醒……”“等等，通知家屬，病人懷孕了，大概五周！”懷孕？半昏半醒間，我的心劇烈顫抖。我和江衍川期盼了五年的孩子？我想睜開眼看看小腹，卻連抬起眼皮都做不到。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走來。是江衍川。他沉默著，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終于，他開口，聲音嘶啞，“我知道了?！焙诎抵校业男拿偷鼐揪o，心里不可抑制的燃起微弱的希望?！鞍才湃肆魇中g(shù)，現(xiàn)在不是時候?！睕]有猶豫和商量，甚至沒有一絲溫度。一句“不是時候”，就宣判了孩子的死刑。他俯下身，溫?zé)岬暮粑鼑娫谖夷橗?。一滴滾燙的液體猝不及防地滴在我的脖領(lǐng)，燙的我我皮膚發(fā)痛。是淚嗎？親手殺掉孩子……他也會痛嗎？“瑤瑤……”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透著巨大的痛苦，“對不起……”“再忍一忍……”“就快成功了……”他低聲哀求著，懺悔著，聲音里的絕望和痛楚如此真實。我相信他真的有天大的苦衷，我也察覺到顧念這個人有問題?？赡怯衷鯓樱勘涞臏I水從眼角滑落。心口那片為他跳動的地方，徹底死了。手術(shù)安排得很快。麻醉扎進皮膚里，冰涼的感覺順著藥水在體內(nèi)蔓延。再見了，我從未出世的孩子。再見了，江衍川。手術(shù)很順利。我被推回病房時，如同失去靈魂的破布娃娃。但我沒有浪費時間悲傷。趁護士離開間隙，我強撐著劇痛，用顫抖的手簽好了所有文件。并從貼身衣物里，拿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簽下名字，壓在了枕頭底下。第二天，我的人準時到來。我坐上輪椅，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座充滿痛苦的城市。直飛機場，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