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的,或許不止她一個。每天深夜,床底下都會傳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像個最勤奮的學生,模仿著程嘉白天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詞,甚至一聲嘆息。從一開始的生澀、怪異,到后來的惟妙惟肖。我不敢告訴程嘉。我開始失眠,開始分不清枕邊人偶爾的陌生感,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床下的它,已經學成了。直到有一天,程嘉在廚房哼著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歌。當天深夜,床底下,那個聲音也跟著哼了起來。那一刻我才明白,它要學的,可能不只是聲音。它想要的,是我的妻子。1我老婆,程嘉,今天早上喊我起床的聲音有點怪。周嶼,起來了,再不起要遲到了。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隔著臥室門,有點悶。但我還是聽出來了,不對勁。程嘉的聲音很干凈,帶一點點鼻音,尾調會習慣性地往上揚一點,像個小鉤子。但剛才那句,太平了,像把尺子,直直地就戳了過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