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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自嘲（第1頁）

沙沙——

不知不覺間殿外飄起了飛雪，靜夜無聲，可是此時那落雪的聲音猶在耳邊，打斷了殿中君王的思緒。

攬衣而起，隔著一扇殿門靜聽玉雪龍吟。

哪怕隔著一道厚重的殿門可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殿外呼嘯而過的嚴寒。

如今正值隆冬時節(jié)，哪怕是王都每到這個時候凍死的人凡凡不知幾何。

梆、梆、梆——

銅漏下的梆子敲擊了三聲已經(jīng)丑時了，玉衡殿的燭火明亮得宛若白晝，殷斂心里壓著太多的心事根本沒有困意。

跪坐在御階之下的內(nèi)侍聞聲驚醒，手里還緊緊攥著要幫殷斂整理的書簡，猛然驚醒幸虧沒有掉落地上發(fā)出聲響，不然備不住就要觸了君王的霉頭。

內(nèi)侍年紀不大是龐明的小徒弟，可是卻讓殷斂看入了眼得了幾分造化，可以跟著君王在玉衡殿里伺候筆墨。

正因為年紀小殷斂也不會太過苛責，這會兒小太監(jiān)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口水，沒有聚焦的眼睛下意識環(huán)視一圈尋著君王的身影。

君王負手而立卻衣衫單薄小太監(jiān)拍了下腦門，他這是嫌自己命太硬了，居然在君王跟前睡著了，幸虧大王不計較，不然他這條小命休已~

“大王，夜深了，您，您還是歇息吧。明日還有朝會，省的沒有精神。”

小太監(jiān)拿起案座上的大氅輕手輕腳的走到殷斂身邊，殷斂聽見聲音卻沒有回頭，“真是不得了，還知道關(guān)心寡人，我還當你要一覺睡到天亮了?！?/p>

小太監(jiān)訕訕笑了笑，幸虧大王沒有計較，不然就憑打瞌睡這一條腦袋都不夠砍的。

“奴婢錯了，還不是仗著大王仁愛偷了點懶，嘿嘿，不過夜深霧重，大王還是要保重身子才是?！?/p>

殷斂負手而立目光飄遠，

沉悶的聲音里卻難得有了幾分輕快，最近這些日子玉衡殿里一直陰云密布，伺候的宮人們疲憊不堪，整個人仿佛成了一張弓緊繃著一刻都不敢松快，生怕不知何時就惹怒了大王小命不保。

這見天的熬著就是喝了鹿血也頂不住啊，這不小太監(jiān)剛堅持了上半夜就折戟沉沙了么。

“呵，保重身子，寡人自從御極以來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小太監(jiān)一張臉瞬間皺成了包子，這話讓他沒法接，大王最近氣場與這玉衡殿不和，不僅性情不定而且連說話都夾槍帶棒讓人難以招架。

“嘿嘿，大王，你可是天下人的定海神針，一身安危關(guān)乎蒼生，天下人都盼著您順遂喜樂呢?！?/p>

殷斂哼笑出聲，微微側(cè)頭總算給了他一個眼神，只不過眼底帶著幾分自嘲，“你倒是個會說的，龐明一定沒少調(diào)教?！?/p>

提到龐明小太監(jiān)心里一個咯噔，只不過面上卻‘為難’的很。

“你這是什么神情，你師父還虧待你了不成？”

小太監(jiān)訕笑道：“師父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奴婢腦子蠢笨，時常師父教授十分不得領(lǐng)會三分，因而時常畏手畏腳，生怕侍候大王不得要領(lǐng)，惹得大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