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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兩個小時后,護士拿著病危通知出來,找顧裴司簽字。“病危?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顧裴司瞪大眼,聲音變得艱澀無比。護士一愣:“你不知道嗎?溫雨瓷已經腦癌晚期了。”“前幾日我們勸她化療,她說不浪費時間了,想陪陪自己家人,我以為,她早就告訴你們了。”顧裴司踉蹌后退:“腦癌晚期?她從來都沒和我說過!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從小到大,她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不可能會腦癌晚期!”護士同情得看著他,嘆了口氣:“癌癥形成的因素有很多,也有很多體質好的病患。”顧裴司臉色蒼白,顫抖著唇問:“那現在,具體的情況是什么?”“晚期,已經擴散了,上個月醫生就說,很難撐過三個月。”顧裴司喉頭一哽,只覺得天旋地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有著十幾年感情的妻子,居然也要離開他了。顧裴司不敢相信,這一刻,他十分后悔這些天對我的逼迫。他從未如此渴望我健康得活著,哪怕平凡普通,甚至是無能也沒事,只要我能活下去。可一切都晚了。簽好字,顧裴司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這期抗癌藥的實驗結果如何?”“不穩定,沒有達到很顯著的效果。”那頭回答。“拜托你了,我可以加個人進來嗎?給她最好的藥。”顧裴司低下頭,語氣帶了罕見的哀求。“顧總,是你身邊什么人出事了嗎?”顧裴司閉了閉眼:“是我妻子。”那頭一愣,語氣同情:“好,你把她的個人信息和病例發給我,我們盡快安排。”半個小時后,那位負責人又打來電話:“顧總,你妻子曾經報名過我們的實驗項目,可是在研發會那天,她突然就走了,后面就說不參與項目了。”顧裴司一愣,才想到她與我重逢那天,就是在國際醫學研究會上。原來那天,我不是服務員,而是實驗病患。一切都錯了,是他錯了。甚至一錯再錯。本來那時候,我是有機會參與治療的,是她將我帶走,去做那丟人的尿檢。逼我去考那破研究生。他顧裴司千算萬算,天天計劃這計劃那,自以為了不起,卻連妻子得了絕癥都不知道。悔恨之意在他的胸腔不斷蔓延。“對不起。”顧裴司看著手術室喃喃,說出他人生第一句對我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