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仍有一絲頑固的光線從縫隙中滲入,在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浮沫平躺在床上,眼睛睜得酸痛,卻不敢閉上。數字鬧鐘的紅色熒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凌晨二點四十七分。距離三點還有十三分鐘。自從周延死后,每一天的這個時間,他都會來。起初只是模糊的夢境。浮沫會在夜里重現那場車禍——刺耳的剎車聲、玻璃碎裂的巨響、金屬扭曲的尖叫。然后周延會出現在血淋淋的夢境中,靜靜地站在遠處,用那種難以解讀的眼神望著他。但最近幾周,夢境變得越來越真實,界限越來越模糊。不再是夢見車禍現場,而是周延直接出現在他的臥室里,就站在床邊,低頭凝視。浮沫能感覺到那目光的重量,冰冷而執拗,即使在他醒來后,那種被注視感依然持續存在,直到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醫生說這是典型的創傷后應激障礙,是幸存者內疚感的極端體現。心理醫生開了一堆安眠藥和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