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雨點(diǎn)敲著車窗,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我心上。我媽沒有下車,只是搖下車窗,遞給我一把傘,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冷靜和疲憊:寧寧,以后就跟著你爸吧,媽媽……媽媽也需要過自己的生活。她不敢看我的眼睛,更不敢看我左手腕上那道剛拆線的疤。我才是那個(gè)怪物,可她看起來比我更像一個(gè)落荒而逃的失敗品。1我爸叫沈言,一個(gè)只存在于戶口本和童年模糊記憶里的名字。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公寓樓的屋檐下,身形高大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松樹。雨水順著他深邃的輪廓滑落,他穿著一件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與這個(gè)陰沉的雨天格格不入。他接過我媽扔出車窗的行李箱,動作利落,沒有一句多余的話。我媽甚至沒有跟我說一聲再見,車子就絕塵而去,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我的褲腳,冰冷刺骨。空氣里只剩下我和他,還有尷尬的沉默。走吧。他開口,聲音比我想象中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