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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頁）

我的這份自信來自我娘，因為我娘臨死前，曾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娘出身賤籍，在花船上賣唱。一日，我爹和幾個同僚在花船喝酒，不小心喝醉了，便要了我娘。一夜歡好過后，我爹便迷戀上了我娘，于是就將我娘帶回家?？墒俏夷锷矸莸臀ⅲ裁疵侄紱]撈到，后來生了我，才勉強得了個侍妾的名分。開始的日子，有我爹護著，我娘在府中日子還算過得去，然而，時間久了，我爹另有新歡，便逐漸冷落了我娘。我娘生得嬌媚，當家主母大夫人善妒，總罵我娘是狐媚子，只會勾引男人的賤人。我娘經(jīng)常被她懲罰侮辱，我娘為了我一直隱忍，她帶著我躲在十分偏僻的別院，低聲下氣地討生活。即使我們過著幾乎隱形的日子，依舊逃不掉被隨意欺凌。嫡姐總會帶著其他姐妹，一起打罵欺辱我，在她們眼里，我就是供她們消遣撒氣的玩具。我娘去求大夫人，卻被她打個半死。我們娘倆遍體鱗傷，娘抱著我坐在小床上，我哭得一抽一抽的。娘說對不起我，不該帶我受苦。又說我們寄人籬下，只能忍耐，等以后嫁了人，就有好日子了?？杉奕司蜁脝?？她不就是從一個地獄到另一個更深的地獄嗎？后來的一天，嫡姐因為被教習先生嗔怪了幾句，氣不順，便帶人來毆打我。那天雨下得很大，她讓渾身是血的我跪在花園里，舉著盆接水。后來我就暈倒了。我發(fā)了高燒，三天三夜都沒退，一個老嬤嬤說，再不退熱就不中用了。娘去求大夫人，頭都磕破了，依然沒求來郎中?？烧l承想我娘跑到花園里，不久便偶遇到了閑情賞花的我爹，誰知我爹竟忽然念起來舊情來，將我娘帶回了臥房。同時，郎中也來給我瞧病了。我娘回來時，老嬤嬤守在我床前，燒退了，命算是保住了?？蓻]過幾日，我爹因公事離開京都了，大夫人和嫡姐便帶著一幫下人，把我和娘拖到后山。那里，有一個巨大的籠子，里面有十幾條野狗齜牙狂吠。很快，我娘便被扔進野狗堆里，一群奴婢仆人和幾個姨娘，都站在籠子外圍觀。我被嫡姐踹倒在地，她踩著我的頭，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兇狠的野狗將我娘分尸，娘始終看向我這里，嘴里高喊著：“嬈兒，不要怕，嬈兒，不要怕......”然而，很快，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那群野狗餓了數(shù)日，不過一會工夫，就將我娘的尸體啃食殆盡。嫡姐嚇唬我，說要把我也扔下去，但最終，不知大夫人出于什么考慮，把我?guī)Я嘶厝?，留了我一命。自那以后，我就被養(yǎng)在大夫人房里，成了嫡姐的出氣筒。我對她唯唯諾諾，唯命是從，嫡姐說我就是她身邊的一條狗。但是她也許忘了，狗也會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