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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知道消息的,是巡城的護(hù)城軍,縱然已迅速派人收拾了滿地的紙張,可看到的百姓不在少數(shù),消息依舊未能捂住。
信紙上,明晃晃夜梁探子夜鶯的專屬印記,看著分外挑釁刺眼。
天子一怒,滿城腥風(fēng)血雨,全城的搜捕,夜鶯沒找到,倒是又找出幾個漠北探子。
皆是入京不久,身份也經(jīng)得起查證的,只在細(xì)枝末節(jié)上無意露了馬腳,才被揭發(fā)出來。
嚴(yán)查漠北探子的路引,種種線索,都指向刑部尚書齊全的岳父孟家。
此等觸怒龍顏的關(guān)頭,又是太子主管此事,齊全縱然是二品大員,也未能攔住搜查岳丈家。
一通搜查,探子沒找到,和漠北來往的證據(jù)也沒尋著,倒是搜出兩件薛家寶庫丟失的財物。
孟家聞言,直呼是從商販?zhǔn)稚咸詠?,并不知來路,絕非是從薛家寶庫所盜。
太子下令將孟家圍住,如實(shí)將情形上報天子。
夜梁散布謠言,未抓到任何夜鶯探子,卻在孟家搜出薛家寶物,天子怎么看怎么覺得蹊蹺:
好似有人借此事設(shè)局,雖沖著孟家,實(shí)則是為除掉齊全。齊全效忠死去的二兒子,此事最有動機(jī)的便是太子了……
天子既欣慰,長子如今做事迂回,有了城府謀劃,可托付江山。
一面又心生警惕,兒子如此鏟除異己,擔(dān)憂其野心太大,心也更急。
思慮著藏身在暗處的二兒子,天子默許了太子行事,對于求見的齊全,也讓鄭誠擋了回去,交由太子處置此事。
齊全求情被拒,無奈之下只能來到東宮親求太子。
“齊大人對發(fā)妻真是伉儷情深,為了岳家,不惜向孤低頭?!?/p>
齊全聽得譏諷,行禮的身子更僵硬了兩分:
將薛家寶物塞進(jìn)岳父府中,分明就是刻意栽贓,沖他而來,他如何能不管,任由太子牽連岳丈,再拉他下馬?
“微臣對殿下素來恭敬,未有僭越之舉,縱有政見不合,也只是公務(wù),還請殿下高抬貴手?!?/p>
太子身子微微斜倚,帶著睥睨和自得:
“素來恭敬?此處又無外人,齊大人何必說這等虛言?
今日,若二弟尚在朝中,齊大人可還會來此?”
齊全身子俯的更低了些,看不清神色:
“微臣惶恐,二殿下已然亡故,逝者為大,微臣不敢妄議。”
“呵……好一個逝者為大。齊大人,你對二弟倒真是忠心。”
太子冷嘲完,起身圍著齊全慢慢踱步:
“可是自古忠孝難兩全,你的至親和主子,若是只能選其一,齊大人預(yù)備選哪一個?”
齊全心頭狂跳:
“殿下何有此問?二殿下已然……”
太子在齊全面前站定,俯視著齊全的后脖頸,語調(diào)冷然將其打斷:
“你選哪一個?”
不聽齊全的解釋,太子轉(zhuǎn)身回坐:
“孤只給你兩日時間,想清楚來告訴孤。過時未等到孤想要的答復(fù),齊大人便可為家人安排后事了。
哦,給你自個兒也安排上,屆時齊家都沒人了,自然也無人會冒險出來,為齊大人安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