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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晚間（第1頁）

紀達爾睡了一天，肚子實在是餓了。她套上厚厚的珊瑚絨睡裙，又迅速穿了一條秋褲，接著吭哧吭哧從衣柜里翻出一雙毛茸茸的長襪，最后還要穿上棉鞋才罷休。全副武裝站在地面上后，她感到精神飽滿，同時驚訝于自己的動作居然這么利索。啊，她感嘆，果然不是她懶，是因為需求的旺盛程度還沒達到讓她行動的標準。她哼著歌，特別幸運地趕在外賣電話響起的前一秒把酸湯面煮好了，因為太餓了，她聽從了哥哥的建議，加蛋加腸加菜。手提奶茶回到出租屋后，她把用來保溫的鍋蓋掀開，白色蒸汽迅速涌向四周，面條在得到適當(dāng)?shù)慕莺螅渖巷h著紅油的湯底變得更加誘人。她咽了咽口水，往上面灑了白芝麻，又掰了點蔥，拿出手機哐哐一頓拍。面端上桌，奶茶插入吸管，平板打開1982年的《鬼作秀》，紀達爾過著一種很不健康同時幸福度極高的生活。寒風(fēng)凜冽，吹在紀櫚臉上刮得生疼。這條街上一到晚上至少會支起四個小攤，關(guān)東煮、烤生蠔、烤香腸、還有一家也許是賣臭豆腐的，紀達爾在手機上連發(fā)十幾條消息求過他買。紀櫚每次經(jīng)過這里都能聞到復(fù)雜的香味，看到形形色色剛剛下班的上班族，越晚人反而越多，越熱鬧。但是今晚一個攤檔也沒有，街上只能聽到風(fēng)刮樹葉的呼嘯聲。紀櫚一個人走在昏黃的街道上，他攏緊了衣服，高效運轉(zhuǎn)了一天的身體和精神總算有些許休息的時間。他想紀達爾這個時間應(yīng)該還沒睡，他希望她睡著了又希望她還沒睡。樓梯靜悄悄，紀櫚走到一半的時候聲控?zé)舨帕疗?，他小心翼翼插入鑰匙，輕輕推開門。一個穿得像球一樣圓的，是他的妹妹，同時像一個球一樣窩在沙發(fā)上。她是家里集結(jié)最多顏色的存在，除了紫色的衛(wèi)衣睡裙、印著像素貓的毛絨襪子，身上還套著一件他幾年前穿的藍色夾克。那段時間正是他長身體的時候，衣服很快就變小了，也不知道紀達爾是怎么套上去的。她面前立著一人高用來夾平板的金屬支架，側(cè)邊的杯環(huán)套著喝了半杯的奶茶，他瞇起眼睛，粉紅色混著白色的液體，像是用紅色粉筆灰沖水出來的顏色。三層高的零食小推車雖然也被她挪到身前，但是紀櫚通過上面的整齊程度猜測出她還沒吃零食。他放下鑰匙，“你冷就拿張?zhí)鹤由w蓋?！鄙嘲l(fā)上的圓球因為穿得臃腫，像卡條了的機器一樣緩緩轉(zhuǎn)頭，她想站起來，“哥！”卻因靈活度大大降低，只能笨拙地用手撐著站起來。她站在沙發(fā)上，視線和他的平行。她對他張開雙臂，“哥哥哥哥！你終于回來了！”紀櫚嘴角微微勾起，他輕聲應(yīng)了一句“嗯?！彼Ｍ?，這樣對她的身體好。他希望她還沒睡著，他回來的時候能和她說上幾句話。作者有話說：求珠珠（?????）